以前读《法华经》的时候,常常被佛陀救度众生的种种方便、种种慈悲所震撼。特别是经中譬喻了一个典故,说大富长者之子幼稚,舍弃其父,离家出走,流落他乡,变成了穷子,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大富长者之子。可当他几十年后重新回到家乡,重新出现在大富长者面前的时候,长者非但没有怪罪其子,反而心大欢喜,想要倾囊相授全部的家产财物。虽然穷子不明所以,心生恐怖畏惧,长者仍然一而再、再而三施设方便,救度他,甚至不惜自降身份,“即脱璎珞、细软上服、严饰之具,更着粗弊垢腻之衣,尘土坌身,右手执持除粪之器,状有所畏。”亲自与穷子一起打扫除粪,直至最后穷子认出自己本来面目,即大富长者之子,得大欢喜,得未曾有,得如来宝藏。

 

后来,在《告别娑婆》系列之《断轮回》中,也记载了一个类似的故事,一个自诩为“基督徒”的家财万贯的牧场庄主,当一个饿了好几天的可怜农夫偷偷跑进了他的农场,偷了一只鸡,庄主毫无怜悯之心,直接说,“吊死他!这教训会让他学乖一点!”这类事情不知发生过多少次,但那位庄主从来不曾发过善心,每回都是怒气冲冲地说:“吊死他!这教训会让他学乖一点!”终于有一天夜里,这有钱的庄主自己死了,胆战心惊地在天堂的门口,守门神彼得拦住了他,可后来耶稣出现了,缓缓地走向他,注视着他的双眼,而后转身对守门神彼得说:“宽恕他吧!这教训会让他学乖一点!”

 

每每读到这类典故,我总是一边感动,一边惊讶,一边心有戚戚焉。感动于佛陀和耶稣的慈悲,也惊讶于佛陀和耶稣的慈悲。“祂”的慈悲,只有爱,只有接纳,只有救赎,没有责备,没有拒绝,没有惩罚,甚至,没有地狱。老师说:“这个慈悲的体验就是,用人类的感受就是无尽的、无条件的包容与接纳。就是你要祂的命,祂给你,你要祂的眼睛,祂给你,你要祂身上的皮肤,祂给你,你要祂的一切,祂都给你,无条件,你要什么,祂给你什么,慈悲。你杀害祂,祂让你杀害,无论你怎么对待祂,你是要祂的所有还是要杀害祂,祂对你永远都是没有拒绝的,没有拒绝,没有分别,没有条件的,没有底线的接纳与慈悲,那个就是慈悲。”
(《慈悲》2023-01-24)

 

可“祂”的慈悲,这样的慈悲,以前的我不太懂。我从小就被教育,要听话,要学习好,要做一个好孩子,才会有人爱你,喜欢你,犯了错误,就要受到惩罚,付出冲动的代价,好人上天堂,坏人下地狱,天经地义。如果有一天我离家出走了,大概率的结局是,我母亲会暴跳如雷,“走,有多远走多远,走了就不要回来”,回来了,那是免不了“糖炒栗子”加冷暴力的。所以从小到大,我有好几次想要离家出走,想想还是算了,哪怕是后来读大学、结婚,也没敢离开我母亲的管辖范围。

 

因为不懂祂的慈悲,我的心就有戚戚焉,祂是这么慈悲,可这个穷子不得好好教育吗?那个坏人庄主也能进天堂?他进天堂会玷污天堂吗?坏人不受惩罚,那好人怎么办?诸恶莫作、众善奉行,善恶因果落在何处呢?如果是我自己,面对着佛陀和耶稣的慈悲,我内心有愧疚吗?我配得上天堂的纯净温暖光明吗?潜意识中,我有着深深的恐惧,我想只有自己是个好人,才有可能进天堂;我想做老师的好学生,老师才会接纳我,真神才会来救赎我。人类的这个我,这个微生物真的很无知很愚昧,人格自我坚固在这个相上。而在这样坚固的人格之下,是一颗紧张的、恐惧的、愧疚的、不安的、封闭的心。

 

最近我一直在家闭关,内观忏悔、抄法听法,做宽恕功课,全身心地泡在老师的法里。我想要仔细辨别哪个是自我,哪个是小我,哪个是真正的我,我想要对那个自我做一个彻底的否定,我想要与那个小我做一个坚决的告别。我想要努力地、再努力地向老师靠近,我想要尽快地、尽快地,将自己全身心地融入老师的圣光天心里,融入老师的纯爱与宽恕里,我想要融入“祂”的无限慈悲里。

 

就这样,这几天有点紧张,小我有点紧张,身体哪哪都疼,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完了完了,我看到了内心的紧张和恐惧,化解不开,连记忆深处的以为早已忘记的人居然出现在了梦里,这样的紧张连着好几天。直到这两天,当我在大声读《梦》的时候,身心中出现了那么几个瞬间,如电流流经,如暖风拂过,如阳光洒落,就那么几个瞬间过后,我的灵魂忽然间清醒起来,刚才读过的那几句话、那几个词,如同醍醐,直接灌顶而来,将头脑中的那些胡思乱想冲洗得干干净净。

 

神人有别啊,老师的加持就这样润物无声,老师的救赎就这样扑面而来:“《梦》就是我的心啊”“放弃繁杂的概念,柔软心灵觉知。”“我是如此简单,简单到无法以思维去分析。”“开放你的心灵,不再用理性观念的闸门,阻碍心灵觉知。”“迷失在无明梦境之中的你,却因为想要证实存在的真实,而迷失了原来的面目,你是迷失的我,我是觉醒的你,你是我在梦境中的寻找,寻找停息,那远离疑虑,无需寻找的即是我。”“你的烦恼,就是我的妙觉。”……

 

是啊,多说无益,多思无益,无须寻找,无须努力,无须刻意,我就这样明白:祂一直在,祂的慈悲一直在,祂的慈悲就在我的每一个起心动念里,就在我的每一个烦恼妄想中,祂的慈悲就是我的每一个忏悔里,祂的慈悲就在我的每一个愧疚里,祂的慈悲就在我的每一个恐惧中,祂的慈悲就在我的每一个疼痛里,祂的慈悲就在我的每一个宽恕里,祂的慈悲就在我的每一个呼吸里。因为一心万行,万行一心,祂与我一体同心。因为爱就是圣主天心,因为纯爱中,没有对被爱者的选择,纯爱是彻底的清净接纳,纯爱是究竟的宽恕温暖。因为纯爱未曾分别,爱内无有怨尤,因为爱从未曾离舍一人。

 

我只需要完全完全地开放心灵,我只需要彻底放弃对自我的维护与怜惜,我只需要简单地宽恕这个虚幻的世界,我只需要无条件地宽恕这个虚幻的人生,我只需要全然地宽恕我自己,我只需要就这样,舒缓安心,无须分辨,无须思虑,不假思索地宽恕这一切,我只需要将自己融入爱与宽恕里,我就是在融入祂的慈悲里了。不,祂就是慈悲本身,祂就是爱本身,祂就是我们的自性本心,我怎么会离开祂?祂怎么会舍弃我?绝无可能!“我拥抱你,你融于我,我与你一体,从未分离。”

 

跪拜真神!无限感恩您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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