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我参加了一个心理治疗的工作坊,内容是梦的工作。在工作坊老师的带领下我们进行想象练习,在我的想象里突然生起了巨大的恐慌,仔细感受那个恐慌,它来自于我对父亲生命的恐惧。父亲病了很久,身体肉眼可见地在败坏,我一直都不敢去触碰死亡这个话题,当母亲感叹她陪护父亲快要支撑不住,当母亲提出父亲可能坚持不了多年时,我也总是逃避这种巨大的恐惧。

 

前天工作坊同辈练习的搭档惊闻她一向康健的叔公突然离世,她必须一边承受哀痛一边马上做出规划的调整,她可能要放弃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和德国老师的个人体验。同时,她感受到了来自室友的责备,这个责备正在摧毁她对自己的认同。所以我们的练习又泡汤了。我在她突如其来的悲哀面前很努力地陪伴和安抚,尽管我内心有自我愿望不能被满足的愤怒和责怪,也又一次在安抚的过程中体验到死亡的可怕。可是她气愤地拍掉我安抚她的手,她说:你别打扰我!那一刻自我维护的执念和羞耻感拖走了我,于是我丢下她逃离现场,戴上耳机听老师的讲法。大脑空白,身体无力,精神颓废,我祈请老师加持我宽恕她。宽恕真的太伟大了,终于在老师的声音里我逐渐平静,那些愤怒责怪委屈也慢慢消融。这是这四天里第二次感受到死亡的影响。

 

同一天,师兄发来信息,说她的师姐过世了。这是这四天里第三次接收到死亡的信号。

当天晚上,我做了个梦,因为培训的关系,我醒来立刻记录下了这个梦,梦里我更是清晰地感受到死亡的恐惧,这是这四天里第四次强烈的感受了。这个梦是这样的:有四个片段。第一个片段是我在小时候的家里,有人一直按门铃,我非常烦躁,开门去看,看到有一个人在门口挂钟,我很生气地说别总打扰我,恐惧来自于“钟”,我想到了“送钟=送终”。然后我把门铃拆了,回到房间里,我的前夫送给我一袋香香的沐浴露,很贵,我责怪他乱花钱买些没用的,但是我知道我很幸福,我希望他留在我身边,我喜欢和他在一起,在梦里我对他没有丝毫恨意和嫌弃;第二个片段,我走进一个房间,房间很狭长,横放着一张床,我对这个房间说,我在这里生下孩子,把孩子拉扯大,可是我们住得很不舒服,现在我终于可以离开这个房间了;第三个片段,又是一个房间,很小,只够放下一张上下铺,我们就要搬走了,但是这几天孩子回来,还得给她一个睡觉的地方,我问她我们一起睡下铺好吗?她说好,她不在房间里,我只能听到她的声音;第四个片段,是最让我感受到死亡恐惧的片段,我又到了另一个房间,我的母亲仰面躺在那里睡觉,我前夫在床上另一边坐着,床上都是胭脂盒,我走上前去摇晃我母亲,我用女儿的称呼喊她:外婆,醒醒……我一直喊一直喊,她迷糊着回应我,但是没被我喊清醒,最终我听着自己喊外婆的声音醒了过来,醒过来的时候我非常恐慌,是对死亡的恐慌。工作坊中,我试图和这个梦里死亡的恐惧工作,但是我什么都还没说,眼泪喷涌而出,恐惧、害怕、无助、逃避,就像我的眼泪一颗一颗往外冒,我知道我需要去面对了。然而在工作坊中,对这个梦的工作没有导向死亡恐惧的处理,莫名其妙地它带着我走向我对母亲的忏悔。

 

今天,工作坊结束,我带着这样的经历听法抄法读法。看到老师讲法的视频,是《悲能》。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老师讲法的视频,我瞬间就被老师的眼睛和声音吸引,就像铁块遇到了磁石。我好像喘不上气,我发现我的呼吸很急促,我很想哭,我的胸口好像一直被什么重重敲击,有一种可能叫感动的东西在发生,我说不清楚,就是感觉心口有什么在往外涌。我把《悲能》又从头到位读了一遍。才刚开始读,我就感觉我的内心在颤抖,发出声音越来越困难,依然是那种有东西往外喷涌的感觉。突然一下子我就跪在地上,抬头看着老师的法相,我开始剧烈干呕,我起不来也不想起来,从跪着,到趴着,再到五体投地,我好像听到我的心在哭,不是哀痛,但也不像纯然的感动,形容不了,我以为我词汇还挺丰富,但感觉找不到任何一组贴切的词汇。特别特别震撼!特别特别震撼!我听到我自己好像从骨髓里发出的撕裂的吼叫,但从喉咙发出的只有嘶哑撕扯的声音,就这样,在地上!大概不到十分钟,这一切戛然而止……

 

重新回到书桌前,我只想跪着读法抄法。内心还残留着刚才体验的痕迹,可是我很平静,好像刚才那一切就已经是久远的历史里发生了一点事儿,回忆这个过程也好像就是翻开书看了一点什么记录。

 

“慈悲就是,一个微尘当中的细菌,和一尊法界中的佛,在慈悲的这种庄严悲能当中的位置,是平等的;慈悲是没有众生的名相的等级差异,没有众生的生命境界的等级差异的。慈悲,包容过去和未来的每一刹那;慈悲,接纳、承担从细菌到神佛的,每一个众生的心识的恐惧与思虑。”——《悲能》讲法(2023-12-22)

 

读到这一段时,感觉天都在发亮,这个世界如此寂静,我能听到很多很多的声音,谁家的孩子在哭闹,有厨房里锅碗瓢盆的声音,我能看到很多很多东西,外面的楼房眼前的电脑……但是这个世界就是非常非常寂静,好像只有我和一个凝固的空间。这是如来的温暖和爱在呵护我的灵魂吧!这是神佛的慈悲在救赎我的灵魂吧!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温暖的大手掌在轻轻抚摸着我,他对我说:别怕孩子!我在!

 

我知道我还没有勘破对死亡的恐惧,意识层面的了知其实也只能是“知道”,就好像我只是看懂了医书不可能上台直接做手术。但是我知道我如今正在面对它,那种恐惧已经没有四天前那么强烈了。虽然这太难太难,但我也感觉到有一束光在照着前路:来,往这里走!

 

哎呀!是什么样的机缘能生在真神在世的此世此生,能遇见老师的法,能修习老师的法!匍匐顶礼感恩十方三世诸佛如来、圣恩老师慈悲救赎与看护!匍匐顶礼感恩十方三世诸佛如来、圣恩老师慈悲救赎与看护!匍匐顶礼感恩十方三世诸佛如来、圣恩老师慈悲救赎与看护!不过讲真,语言真的太无力,感恩这个词还是太浅太浅!但是穷尽我的词库,也没有其它的形容词了,反正极极极极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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