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抄完《平安赐福(十九)》,其中有:“人们庸庸碌碌地活着,蝇营狗苟,身不由己。

被‘活着’的心意认知背后,是灵魂无奈的迷惘。”

 

恩师的真实语直透心灵,使我悲从中来。这人啊来到世间真的没有好果子可吃,因为“众生即是诸种苦患所呈现业果”!(《梦》)

从真理的角度看,人到世间是被业力牵引,来承受自造苦果、活受死罪的。虽然每个人受苦的程度不同、形式各异,但一定逃脱不了的。

 

虽然现在提起曾经的“苦”,我胸口不再被揪着疼,但仍觉沉甸甸的。

回顾今生,客观地说,小时候的“乖乖女”、长大的“好学生”、成人后的“温良恭俭让”,只是一方面的表象,而另一方面及深层的“我”却“不是个好东西”。概括直言,我这一生的磨难就是夫妻对立,我最大的“仇人”就是丈夫。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我俩在单位中,在双方的亲朋好友前,都是品行端正、知书达理、平和良善的“老好人”。可两人独处的时候,却是较真儿鸡毛蒜皮,狭隘自私、冷漠挑剔、仇恨易怒的“小人”。

 

想当初同窗期间,是双方忠贞挚爱四五年渴望成为眷属,怎么小日子才过不久就反目成仇?丈夫因换洗衣服没送到手,第一次对我大光其火。从此为“菜咋咸了”“开水又没了”……都会重复这曲“戏”。

我呢,从惊诧地看他那扭曲而陌生的面孔,到辩解对抗;从相敬如宾,到深恶痛绝——于是,看他哪儿都不顺眼了:脾气大,不讲理,不讲卫生,不懂科学,愚痴迟钝,狭隘自私。平时爱答不理,回答不耐烦,不屑正眼相看,他在这房我就去那房。

依止真理后我才慢慢知道,这几十年时不时爆发的“火山”,主要是我这样“堆砌”成的。愚痴的造作恶性循环,弥漫两人间的负面情绪同时反噬着双方。我俩逐渐生起病来。三十岁出头的我,就做了胆结石手术,他也因心血管病住过院。

 

曾希望造作“出头之日”,可又自知来到人世,犹如黏在了一张无形的“蜘蛛网”上,哪有胆量轻举妄动,让这张六亲眷属的大网震颤!于是,再痛苦也不敢作他想。只能把冲突后的情绪,开始向几岁的儿女倾诉,来缓解痛苦、安于现状。

直到这种见不得、又离不得的“窝里斗”延续了二十三年,正苦到“生不如死”的时候,佛菩萨冥冥中慈悲救赎,让我偶遇善缘,皈依了佛陀。从此生命有了依托和希望,且明白了因果律和“一切唯心造”的正知见。于是从“认命”开始,接受这自造的一切,以“童养媳”的心态低声下气地,去主动缓和紧张关系。

 

可入佛门近三十年中,真实想改变,又能改变我心态的,还是在这五年来依止老师、学习老师还原示现的伟大真理的时候。我坚信老师教诲:“你经历的这场人生,是毫无意义的梦境。”——《引导文》

 

梦境中影子和影子争斗有何意义?更何况那影子还是自己内心记忆的投射!我模仿老师示范的修行道路,慢慢学会在冲突后——反观自省,选择真理,接纳对境和对方及自我,忏悔习气。

没想到,自己切实改变心态而低调下来后,老伴发脾气越来越少了,我们渐渐有了和颜悦色、心平气和交流的时候了。

 

但是,身心中凝固的污垢太久太厚,清洗起来是艰难的、长期的。

比如近两三年总嫌老伴买零食果蔬太多,先“夺”了他的买菜权,对其余又不敢多说。只是心里生气他不听劝告,指责他数字模糊,然后在抱怨中收拾“摊子”。

一天,我突然想起恩师曾举例说,福报都是各自带来的。内心便对自己说:“就算他在浪费,那也是他自己的事。我白吃现成,应该感恩才对!”于是就由数落指责,到闭口不言;由没好气地去包揽“垃圾”,到不理会他买什么、剩什么。直到去年年底,第一次把变质食品扔垃圾桶,跳过了“怕浪费”的坎,心才淡定下来。

 

没想到,他也慢慢地、自然地买东西少了。我真的服了——原来他是在“治疗”我的执着“病”啊!回想起来,他这一生都是在如此“度”我:我爱节俭,他随意浪费;我喜欢不多不少,他偏爱多多益善;我以理服人,他就是只发脾气;我简单快速,他则……呵呵,几乎处处用相反的状态来撼动我的执着,真可谓“逆增上缘”!

 

尽管理智上这样想,但情感上我还是想远离他。因为我们有足够的空间,又各自都有电脑、手机,我就喜欢在自己的空间专一静默地与法相伴。他也习惯“独霸”客厅和书房,闲了哼着小曲如出入无人之地。我俩虽然同一个窝里吃喝拉撒,但可以“平静”到一天不说话。

这里要补一句:特别庆幸的是,我俩一辈子的冲突中,他从未干涉甚至否定我的信仰,倒常常是默认乃至资助我学佛的一切活动。

 

慢慢地,我泡在法中的心逐渐舒展、柔软,心量一点点拓宽。我终于看清并否定和开始淡化“我执”的愚痴造作,终于偶尔体验到跳出“泥沼”的幸福。近期发现,出门会自然“冒出”甩开臂膀、脚尖点地,重现年轻时“扭秧歌”的快乐——“离苦”就会“得乐”,真好!

 

欠账当还啊,我今生决不赖账。虽然我知道自己业习深重,与老伴之间的这根烦恼“筋”,可能会断断续续牵绊我到命终。但我耳畔经常回响着“我宽恕你,我原谅你”的圣音,再也不害怕什么了。因为圣主如来深爱我,因为大觉尊者的威神力笃定慈悲救赎决绝出离生死的灵魂,因为我灵魂也只爱真理、只愿融入圣光之中回归天堂!

泡在恩师教法中,净化业力身心,是我有生之年唯一的功课。

 

顶礼我的大恩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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