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快结束了,按照惯例,每年的四月都是我业障发作比较明显的时期,所以我想记录一下这个月的修行状况,以供日后自我复盘和警醒。

我记得很清楚,四月一日的新月晚上,我和两个朋友聚会。

朋友们都很优秀,一个有了稳定的结婚对象,另一个是清华博士后,刚刚谈了恋爱,整个人都焕发出幸福的粉红泡泡。

吃饭的时候,我坐在她们正对面,看着她们的脸,发自内心地为她们感到开心。但另一方面,我却莫名由衷升起一股虚无感。

很奇怪,对于她们的幸福,我不但没有任何羡慕,那一刻反而似乎让我觉得,人活着真的太无意义了。这些世俗的成就与情感,得到了,然后呢?

之后两天,我一直处于这种彻底出离的超脱状态,内心是一种近乎空灵的感觉。不敢用“妙明轻安”这样的词,但我似乎自己能够意识到,这个感觉就应该是修行追求的境界。

心无所恃,无可失去,没有情绪的波动,柔软祥和轻松。

但是,心底也隐约有个声音响起,带有恐惧的茫然:这样真的可以吗?我会不会与外界太格格不入?我这样是不是不正常?我真的准备好了吗?

 

中旬,我在读的美国硕士课程有个小组活动,需要集体做一个PPT。

我对我们组员非常不满意,没有一个主动参与讨论,都在拖,都在等,都在等着蹭。

我能够接受大家不愿意多付出,也能够理解大家又要上班又要学习的压力,但不能接受这样连个招呼都不打,所有人都在逃避责任。

最后我实在看不下去了,自己站出来做了所有的文献收集和整理工作,写了所有的文献综述,因为不想被她们拖后腿。

在这个过程里,我能够清晰觉察到自己内心的嗔怒和紧绷。让我痛苦的是,我看到它们,却无法化解它们,这让我感到很无力。

尤其是,在我看来,这其实是非常小的事件,根本不值得我产生这么多的情绪。毕竟我本来时间就相对宽裕,我是很乐意多做一点的,对她们并没有其他期望。

可是,这么微不足道的事情,我却表现出了如此的狭隘和嗔心。作为一个修行人来说,这真的太羞愧了,我又有什么能力去承担和应对外界更复杂的事情呢?

可是,对于一个团队活动来说,如果组员都缺乏必要的责任感和参与感,我该怎么办?我是不该有分别心吗?不该评判她们的对错吗?

我后面一直在反思这个问题,也许我的错在于,我可以看到那些东西,但不该产生嗔怒的情绪。我无法改变别人,但也应该接纳所有的存在。

这个事件给了我非常大的挫败感,不仅是因为自己没能处理好自己的情绪,也在于,我会自我责备,作为一个修行人,这么简单的事情我都处理不好,我都修到哪儿去了?

 

下旬,刚好是在周末的直播课汇报完PPT作业以后的次日,我的业障如期而至。

不知道是否因为团队事件带给我的震荡激发,总之,前半周,我最熟悉的莫名胃痛、呕吐、成夜难以入睡等身体折磨都来了。

当然,程度已经比前两年轻很多,所以我已经非常感恩和知足。

后半周,整日萎靡困顿,倦怠疲乏。

当然,这个也是所有业障反应里相对最轻的,所以我也习惯性地随顺度过。困了就睡,哪怕半天都在睡觉,觉得很浪费时间,但我知道,除了随顺,我别无选择。

整个过程中,每晚我都会认真对着老师的像忏悔,念《心经》。最痛苦的时候,忏悔的同时是能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反应的,疼痛也会有缓解。

直到某一天,我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月初我状态特别空灵的那两天,我心底的那一丝恐惧,究竟是什么呢?

是我身心微观世界之中的冤亲债主们,他们对于光明的恐惧呐,所以会拉扯着我,让我重回“人间”,过正常人的生活。

这也是我中旬一度非常担忧和焦虑,觉得自己一事无成,觉得孤独,觉得落寞的原因。

这些恐惧、担忧、焦虑,都不是我呐!

“你看到他们,他们就不是你。”

当我正视和挖掘到这些东西的时候,当我看到这一切的那瞬间,顿时我清醒过来,然后没两天,所有业障反应都消失了。

直到这周,我明显感受到,业障,情绪,那些恐惧和焦虑,都没有了。这一轮考验,彻底结束了。

突然想到中旬有一晚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男声清晰地对我说:“这就是观”。

 

这个月开始学习《告别娑婆》,而这个月我的修行功课,似乎是宽恕。

不仅是对别人的宽恕,更是对自己的宽恕。因为不爱自己,所以习惯性对自己很苛刻,然后对别人也苛刻。

归根结底,所有的课题都是自己的问题,就如同每一次业障的考验,外界事件的考验,都是对我的警醒,也是渡我的桥梁。

唯一值得感恩的是,这两年无论遇到什么,我愈发能够感受到,神佛一直都在给予我加持。

哪怕再痛苦和绝望,都是为了逼着我成长,锤炼我的意志力和出离心,让我学会彻底地臣服与谦卑。

未来的修行之路,依然漫长而艰辛。希望在老师的指引下,我能真正地奔向光明,早日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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