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夜以后就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各种思绪停不了。我看了一下表,才五点,算了,起来吧。

 

失眠,是因为昨天工资再次被砍了60%,去年已经砍了30%了,不过当时没什么冲击,可是昨天从领导约谈通知,到签修改合同,到执行新标准,不到4小时时间,美国人公司就喜欢这么猴急,亲身经历过的人都明白,这,其实挺伤感情的。

 

我被伤的倒不是没有感情,而是生存安全感的底线。实话实说,工作这么多年,除了在机关,那完全是另一种活法和游戏规则,除了在机关那几年之外,没拿过这个数量级的钱,感觉一下子裸奔、裸泳、赤贫。

 

其实这些词儿并不能表达当事人内心理性无法托举的恐惧,真的。我理性上并不怕,我有房、有股市账户,但昨天被约谈之后,我还是请我朋友下班后过来陪我,今天凌晨4点,我还是失眠了。

 

理性上,人性里,我不断给自己的思虑找借口:如果没有孩子,或者,如果孩子没有这么费钱,如果未来需要给她准备的投入不知道那个数够不够的答案心里没谱,我自己其实无所谓的,我不虚荣,生活清淡,喜欢简单质朴,生性随意随和,我在哪儿都能活。

 

但我隐隐地,我感觉这事儿其实深层连接着我那个一直还没有被真正触及的“出离心”。

 

没错,自从学法开始,出离心一直没少被触及过。2019年之前,是同时有两份收入很不错的工作的,但为了能有更多时间学习我当时一见倾心的真理,我犹豫再三,放弃了一个;这四年,收入锐减到原来的三分之一,但留下的这份工作事情很少。为了保证大把大把时间学法修行,中间各种对境斗争过几次,但都坚持不投入其他任何机会去捞钱,专心修行。去年减薪,因为余额还良可,能顾得上生活和小孩上学还有盈余,所以冲击不大。但老天爷不断逼我,昨天当我看着新合同上那个税后连小孩子学费都不够的数字,着实,说心里话,有点踩空一个台阶的感觉,心里,有点,空。

 

我想起来老师面对经济压力的时候,当时祂微博文字里的那些描述。我明白,对我来说,其实数字和工作不工作,不重要,让我睡不着的,让我召唤朋友来陪我的不是那些相上的突变。不是。平心而论,即使一天不干了,吃老本,我勉强是可以维系养育和自养的职能职责的。 让我焦虑恐惧的,是我的出离心。想起那么一句话,你有一千万的时候,让你布施一万块钱,你布施出去的是“诗和远方”,你有一万块的时候,让你布施一万块,你布施出去的是此生。叶公好龙,讲的是同一个道理。这次,我很清楚,是真神也好,佛祖也好,上帝也罢,祂们在问我,你,南某,要不要真的放弃此生?

 

去他娘的!放!

 

此刻,我心里依旧不平,但兵戎相见,咱先击鼓给自己打打气吧:我决定放弃。不信,继续来挑战吧,你来一个,我干你一个!

 

哎,其实也没那么悲壮。不就是不断降低预期、不断减低底线呗。我猜,修行人对人间,是没有底线的接纳和宽恕的。以前都是花拳绣腿,今天开始,来点真刀真枪挺好。

 

最近不知道咋了,先是9月初被“阳”上以后,后遗症到现在闹得我好像一下子体能衰老了20岁,咳嗽成了常随,血压上蹿下跳,每天头疼像是,一天到晚没完没了被念紧箍咒。接着就是上周晚上,莫名其妙,一个娘炮和尚跑过来告我的老师的状,魔考我对老师的虔诚。然后就是昨天,减薪好歹考虑一下北上广的带娃生活成本……哎,倒霉孩子!

 

得了,抱怨完了,该回归中道理体了。老师说过,修行是生死大事,不可轻浮。(大意)

 

总之,我决定好了,选择继续专修。修行的状态,和世间需要的状态,本质上就是水火不容的,这是真相。工作需要凝聚的专注,修行需要宽恕的消融,一个是取,一个是舍,本质是对冲的。我宁愿清贫、拮据、拆东补西地过完一生,保证我的修行每天都轻松没有压力,也不想用生活的苟且去蹉跎本来就余日不多的年富力强可以专注高效修行的时光。

 

我会慢慢适应不乱花钱,紧衣节食的好习惯的,哈哈。

 

感恩这辈子遇到真理的幸运,顶礼我的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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