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这个时间够长,仿佛必须有什么动人心魄的故事,来证明一切发生过。仿佛必须有震撼人心的壮举,来证明自己很虔诚。怪不得,我一直下不来笔。因为,我根本就没有参与什么故事,也没有什么壮举,要回忆什么,就是作为一名旁观者,在戏中面对各种似是而非的善,似是而非的恶,切切实实的诱惑!
在我选择“修行人”这个身份之前,我扮演角色,父母的女儿、学校的学生,同学的玩伴,这些角色在修行前存在,在修行后也存在,修行人身份并不与一切相对,并不存在二选一的抉择。如果你觉得修行与其他行为有关联,相互彰显或相互排斥,就是,对修行动机的认知不纯正。
当时为什么什么都不参与呢?因为,我感觉安全,不需再向别人证明什么,即使我没有证量,谈不出一句法,没有话语权,没有人关注,没有威信,没有功德,对佛法没有一点点儿贡献,依旧感觉安全,依旧感觉到神灵在看护我。这种安全是天生的吗?不是。我天生多疑敏感,怎么会有安全感。这种安全,是彻底交付自己给上师,决心死在学法中,恐惧放舍自然呈现的,感觉安全,就更想去学法,所以,确确实实让我体验到,抄法学法并不是逃避的手段,是正确出离心的必然表现,心甘情愿的选择!
为什么不参与中又有动摇困惑呢?因为,感觉恐惧,眷恋活着的体验。人生因为与她们相遇,而变得生动。她们都很有人格魅力,当面对突如其来的热情和关心时,我确实有点飘飘然了,人生除了学法外,还有了情感精彩。人性感情很高兴与她们做朋友,但是说到合作,我犹豫了,因为我深知修行不会影响我的际遇,不会有助益,也不会阻拦,以修行名义,以弘法名义去做,真的偏离了。我想如果我们只是普通朋友,不以同修身份相处,那我们一起做事多好啊。
在我犹豫徘徊时,听闻她们的活动迅速开展,养生的,义工的,团队越来越大,收获的赞扬越来越多,我更焦虑了,当我想去抄法中寻找答案,却发现,怎么都相应不到,隔着厚厚的沉重感。甚至一度怀疑,人家在那边轰轰烈烈大干一番,自己放弃了橄榄枝,在这里默默无闻地抄法,是不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烂,是不是在当缩头乌龟,当自己想去做又不敢做的逃避。
恰好又在这时,工作上我晋升,并且认识了一位女同事,人非常有魅力,而且跟我很投缘,彻底激发了我的情感依赖,对同修事业的兴趣期望,完全转移到身边同事上了,我对她非常关心,毫无保留地帮助她,在善行中产生感情和信仰的冲突。我的信仰摇摇欲坠,只剩下一点点火苗。我什么都顾不上了,仅仅记得当时老师视频开示,叮嘱我要抄法。我把这个当最后的救命草,哪怕是逃避,是缩头乌龟,也认了,也抄了,有抄就行了。
如果没有听叮嘱,真的就走了。你说留下来,有什么值得炫耀的吗?让我觉得值得炫耀的,在这里都不会发生。情感非常痛苦,常常泪流满面,坚持的本身,涵盖了八万四千心。
后来某些原因我必须离职,告别同事不久便因为疫情,她被迫回欧洲祖国,我们的缘分落下帷幕,恍如隔世。随后不久,某慈善组织高调出场,看着曾经熟悉的人,几年不见了,咱们各自,都不是当年相识的那个样子了呢。归来并无少年。看到她们“在那万人中央,感受那万丈荣光”,看着她们满足的笑脸,内心也生起祝福。尊重她们选择她们所爱的,接纳她们凭其所信仰对自己的评判,爱就是,见善行中,不随所见定义,回避攀比,静默觉察。
比坦荡高尚,我绝对不及X师姐的万分之一,比热心,我不及S师姐的万分之一,比行动力决心,我不及C师姐的万分之一,比亲和友爱,我不及J师姐的万分之一,选择坚持的我,不比谁英明正确。选择的理由,跟我是如何无关,仅仅是,我愿意。
没有什么道理分析的,
愿意。